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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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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下午要去學校領通知書的緣故,松田敷衍地啃完了午飯,回到房間換衣服。

拉開衣櫃門,在一個單獨的小隔間裏掛著立海大附中的校服。熟悉的深藍外套,過膝褶裙,條紋領帶和針織背心,打底白襯衣整潔得沒有一絲褶皺。

松田換上校服,穿上黑色褲襪和長大衣,將裙子提到腰部——這樣裙擺就吊在膝蓋以上,原本規矩的氣質瞬間亮麗了不少。這些女生之間再普通不過的小心機,當年的她深感不以為然。

現在的話,果然,頭發還是蓄長會更好看吧?松田白菜望著鏡子裏自己短短的黑發,學生時代她是清一色的短發,一方面,白菜不喜歡麻煩,短發清清爽爽又節省時間;另一方面……

是因為仁王說過,她很適合短發。

松田一直記得那個瞬間,當班上有個女孩子吐槽自己不管是發型還是行事方式都無比老土的時候,仁王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倒是覺得,松田同學很適合短發呢,一般的女孩都很難駕馭這種清秀又利落的風格吧。”

於是,從那時候起一直到畢業工作,松田白菜都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短發娘。

“姐姐,”和花敲門進來,“我的作業本落在你桌上了~哇塞,姐你這是在孤芳自賞嗎?”

松田整整衣領,“和花,我把頭發蓄長怎麽樣?”

“你終於開竅啦,”松田和花熱情地蹦噠過來,“我一直想讓你把頭發留長來著,你非說頭發長見識短……雖然你這樣子是不難看啦,但是少女怎能不長發及腰呢~”

松田頗為無奈地看了妹妹一眼,轉身走到書桌前提起書包,“我要走了,晚上見啊。”

從院子裏推出那輛脫漆的大紅色自行車,車籃上噴繪得一團淩亂的蠟筆小新是好友花輪·真手殘·未咲的傑作,想當年花輪偷偷摸摸地噴上去時,她腦子裏的想法除了友盡還是友盡,如今越看越覺得幼稚搞笑。

將書包甩進籃子裏,松田跨上自行車,一路前行。

算起來也有五年多沒碰自行車了,還以為自己會成為小道殺手,小心翼翼地騎了一會兒後,松田很快找回了當年馳騁如風的感覺。

過完這個下坡,再轉個彎就到立海大附屬的校門口了,松田俯沖而下,沒想到岔路口忽然出現了一個狂奔的海帶頭。

“慘了慘了!都已經這麽遲了……老師不會都走了吧!”

松田一驚,忙沈著地掰緊剎車,很快她就淡定不起來了,自行車失控地朝海帶頭少年沖去,松田手忙腳亂地調轉車頭,驚慌地吼道:“啊啊啊前面的海帶頭速度閃開——”

“唉?唉唉唉唉!!!”面部表情扭曲成暴走漫畫的海帶頭少年。

“嘭——!”光榮……意外殉職的自行車。

路旁的青色綠化帶裏,松田和海帶雙雙被放倒,摔得四仰八叉,幸虧白菜危級關頭調轉了車頭才沒造成人員傷亡。

“海帶頭騷年!你沒事吧?”爬起來了的肇事者松田見身旁的少年仍口吐白沫地倒在灌木叢中,忙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扶起來,拍打了幾下。

咦,這眼熟的長相,不是立海學弟切原赤也麽,怪不得發型那麽眼熟。

“你……才是……海帶頭……你們……全家都是……海帶頭!”

“呼,醒了就好。”松田把對方扶起來,拍拍衣服上的草葉,“切原學弟,害你摔倒有一半是我的不好,非常抱歉,不過下次記得不要這麽咋咋呼呼的,過岔路口好歹看看車輛吧。”

“餵,”切原委屈地捂著後腦勺,表情擰在一起看起來特別喜感,“你比較過分吧,幹嘛把自行車開得像風火輪一樣!出門前至少檢查一下剎車什麽的……啊,頭好痛……”

“知道了,對不起啊,下次會小心的。看你匆匆忙忙的樣子……有急事?”

“慘了!我今天下午要去學校領成績單的!!啊啊啊老師肯定走了走了!!”切原著急得使勁抓著頭發。

“……哈?”松田摸出手機,指著上面的時間,“切原小學弟,還有半個小時呢。”

“唉?唉唉唉!”切原猛地湊近屏幕,“……真的耶!我知道了,一定是可惡的老姐!又把我的鬧鐘調前了一個小時!”

“噗~”松田整理好書包和著裝,走過去推起自行車,“走吧,去學校。我的車看來要退休了。”

松田白菜一眼就看見了倚在教室窗邊的仁王。

翹著滿頭白毛,腦後綁個小辮子。仁王正一邊凝望著窗外一邊飛速轉筆,看到松田走來,他唇角揚起一個微笑,將筆拍在桌上朝白菜打招呼:“喲,白菜。”

下午的陽光透過玻璃,安靜地灑在仁王的笑意滿滿的面容上,松田怔怔地看著那陌生又熟悉的青澀線條和瀟灑輪廓,一時竟覺得恍如隔世。

好久不見,仁王雅治。

“嘿。”剪短地回應過後,松田走到仁王的後面一個座位,拉開椅子坐下,仁王熟練地反身趴到松田的領地上,“就算我叫你白菜,你也不用這麽冷淡嘛。名字都是用來叫的,況且我這麽幹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我當然知道,”松田不爽地撇撇嘴,“從知道我的全名開始,某人就一直這麽稱呼我……說真的,仁王同學,你知道每次我被你叫成白菜的時候,都有種自己是躺在菜市場的特價商品的自覺嗎?”

不管是中學時代,大學時代,還是工作時代,白菜都是松田永恒不變的雷點,盡管質問父親時得到了【白菜既是爸爸永遠也不會討厭的蔬菜,又是長相可愛且對人們有用的東西】這樣說服力為零的回答,但是松田的名字由來在她心裏一直是個未解之謎。

“噗哩~”仁王頓時促狹地看了她一眼,張口想繼續調侃幾句,班主任卻已經悠然邁上了講臺。

無非是囑咐一些假期註意事項,宣布假期補習名單之類的發言,作為一只從未從年紀前十名掉下來過的任性學霸,松田趁機發發呆是可以被原諒的。

她托腮凝視著仁王的背影,思緒漸漸飄遠。

曾經,在國三畢業後的暑假,她跟仁王初次表白失敗。印象裏當時他們班組織了班級聯誼,聚完餐去唱K的時候,借著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她跟仁王表白了;八卦的同學們紛紛在旁邊起哄,仁王並沒有讓她難堪,散了後,在回家的路上,仁王拒絕了松田的表白,那模樣很是認真。

順便一提,松田和仁王是鄰居。

重來一遍的話,松田會找個理由推掉班級聯誼。

說實話,她現在非常矛盾。還喜歡仁王雅治嗎?答案是肯定的,但這種喜歡,早已不同於曾經那份想要在一起,想要一起創造未來的稚嫩心情;經歷了多年的愛情長跑,她的心意裏多了一份煎熬。隨著自己的逐漸成熟,對於愛情,對於婚姻,松田有了更加覆雜的想法和要求。

那麽……要斬斷嗎?

松田考慮過關於轉學的問題。

有的人,如果再放任自己靠近,只會導致無法收拾的結局。

腦海裏成功地被自己攪得一團糟,松田挫敗地揉揉額頭,回過神來發現老師正瞪著銅鈴眼向自己行註目禮。

猛然發覺自己的處境,松田悻悻地端正其坐姿,擺出認真聽講的樣子。

“咳!”地中海老師清清嗓子,繼續說教,“下學期是國三的最後一個學期,同學們要抓緊學習,雖然你們大部分選擇直升立海大附屬高中,但是仍然不可以放松,繼續努力。”

“知道了!”全班異口同聲。

“都拿到了成績單的話就散了吧,大家假期愉快,我們新學期見。”

仁王叫住松田,“一起走唄。”

“你居然要拋棄網球部的基友嗎?”

“噗哩,我們又不是時刻黏在一起。今天沒有活動,跟我同行不好麽?我來騎車帶你。”

“甭提自行車了吧,”說到革命戰友,松田默默地焉了,“我人品不好,下午出門的時候讓它犧牲了。”

“怎麽回事?”仁王微微皺起了眉頭。

松田苦逼地把“車禍”交代了一番。

仁王聽完後,無語扶額“……赤也這個二貨,你們兩個真是絕了,下次小心一點啊。沒受傷就好,真當自己皮糙肉厚啊,女孩子不愛惜自己會嫁不出去的。”

“知道了,仁王大人。”松田不自然地別過臉去。

兩人下了樓,走到各自的櫃子那裏換好鞋,仁王從裏面拿出一條紅色的長圍巾纏上脖子,對松田說道:“走吧。”

松田別開視線,仁王戴的紅色圍巾,是她親手織的。

事情的起因是她弄丟了仁王放在她櫃子裏的一條圍脖,道歉過後,仁王沒有在意,松田卻覺得特別不好意思,於是提議賠他一條。這條純手工的紅色圍巾原本是仁王的聖誕禮物,松田很早就開始織了,借著【剛好織了一條練手,你不介意我就不花錢了】的理由,她將禮物提前塞給了仁王。

這是國二時期的事情了,沒想到仁王一直戴著。

“仁王,我忽然發現,紅色一點也不適合你,換一條圍巾吧。”松田裝作不經意般地開口。

仁王一楞,隨即疑惑地看著她。

“啊,抱歉,只是剛好看你帶了這個,於是忍不住發表一下意見。不用在意。”

“其實我也這麽覺得,”仁王淡淡地說道,“正好我媽幫我買了一條藏青色的圍脖。”

“嗯。”

一路再無話。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仁王忽然問道:“白菜,你會直升立海大附屬高中吧?”

松田腳步一滯,“怎麽突然問這個?”

“因為老師今天提到了啊,隨口問而已。”仁王的語調懶洋洋的。

松田莫名覺得心頭生刺,語氣有稍許僵硬:“……也許吧,我還沒考慮這個問題。我先進去了,再聊。”

堵住仁王即將出口的話語,松田轉身踏進院子裏,合上身後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 阿爾給各位拜年啦,奉上白毛狐貍一只~~

星星眼~賣萌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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